条人命,若高举轻放,万一日后被有心人借机效仿,又该如何处置?

另一派却认为,此事特殊,便该特办,况且阿兰本性纯善,若非婆婆和丈夫屡次逼迫在前,也不会走投无路痛下杀手。

两派各有各的理由,案件便争论不休,渐渐传到官太太们的耳朵里,然后这些命妇们又说给皇后听,皇后听罢,又讲给太后。

太后是个吃斋念佛的人,听了此事,狠掉了几滴眼泪。

“蝼蚁尚且偷生,何况人乎?实在可怜。”

皇后深以为然。

说句难听的,此事真要深究起来,岂非朝廷和地方威慑不够、巡视不周之故?

如此种种,都落在一个小小女子肩头,难不成,还要她偿命么?

于是太后便亲自去见了天元帝,几日后,旨意就下来了。

“阿兰一案,虽情有可原,然杀人一事不容辩驳,责其出家,余生青灯古佛,忏悔赎罪。”

听到结果的那日,不知怎得,赵沛心里突然轻松许多,像是压了许久的阴霾,被拔地而起的风吹散了。

对阿兰一案的审判只是明面上的,私底下,天元帝对倭寇再次得逞的现实十分恼火,连夜发旨,命地方水军加大清剿力度。

民间若有勾连者,连坐。

其实这个案子,之前秦放鹤也曾有所耳闻,阿芙也曾在家叹息良久。但毕竟不是他职权范围之内,明面上,也就什么都没说。

并非铁石心肠,而是他所知道的另一个时空的过往,远比这些惨烈得多。

这条路并不算长,转眼到了十字路口,再往前,两人就要往不同的方向分开了。

秦放鹤停下脚步,看着赵沛,“所以呢?”

望燕台的西北风实在凛冽,呼啸而过的瞬间,就在皮肉上落下刀割般的刺痛。

那些将化的未化的积雪,重新呜咽着卷起,白茫茫灰蒙蒙一团团一片片,四散而逃。

“我想,我确实有点理解你的想法了。”赵沛口中呼出的白色水汽来不及停留,便被风雪裹挟着散去。

回到家不久,外面天幕间弥漫的就不仅是地上的积雪,还有自万丈穹窿间漏下的碎琼。

阿嫖玩了半日,累狠了,回来的路上就睡得天昏地暗,阿芙索性不扰她,只将两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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